宋靜書誇張的吃痛了一聲,瞬間化身大力士……朝著周友安狠狠地撲了過去,直接將周友安壓在牆壁上,雙手都掐住了周友安的臉頰。
「周友安!你是不是不知道痛啊!我是姑娘家,很痛的好不好!」
宋靜書齜牙咧嘴的瞪著周友安,「你試試會不會痛?!」
眼下宋靜書這幅彪悍的模樣,哪裡有半分姑娘家的柔弱樣子?
還有那齜牙咧嘴的樣子,簡直要吃人似的……翠荷幾人默默地扭過頭,簡直沒眼看!
虧得方才他們還提心弔膽的為宋靜書捏了一把汗,敢情二人這是打情罵俏啊!
而且,看起來居然早就習以為常的樣子?
這會子,翠荷才理解到,為何李媽一臉淡定,根本沒有為宋靜書擔心。
原來,人家李媽早就看明白了!
「不痛。」
周友安幽幽的盯著她,「不過,本少爺瞧著你最近倒是長胖不少,身上肥肉怕是有好幾圈了吧?」
宋靜書險些沒吐出一口老血來。
這個男人,一如既往地嘴損!
她跨坐在周友安的雙腿上,伸手拎了拎自己腰間的肥肉……嗯,的確有一道圈了。
宋靜書老臉一紅,但還是死鴨子嘴硬的梗著脖子,「誰說的?!簡直是笑話,本姑娘的身材可是寧武鎮第一好,我這肥瘦相間、肉質細滑,一看就是勻稱的,你懂個屁!」
萬界修仙傳 肥瘦相間?
肉質細滑?
有這麼形容自己的么?
果然,吃貨的形容詞使用的與一般人當真不同。
周友安強忍住笑意。
「好好好,你的身材是寧武鎮第一好,不管是胖還是瘦,你在本少爺眼中都是最美的。」
周少爺滿臉笑意,順著她的話回答,一副老老實實、認認真真的給她順毛的模樣。
這一幕,落進翠荷幾人眼中,更是震驚不已。
原以為是一場驚悚戲,誰知竟是愛情劇?
他們就偷偷地看戲而已,怎麼還要被狠狠地塞一嘴的狗糧?
幾人垂下眼,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不影響櫃檯后打情罵俏的二人。
「對了,本少爺今日過來,是有正經事要叮囑你。」
周友安一把捉住宋靜書的手,讓她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腿上,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,「還有半個月,便是我二舅舅的生辰。明日我便要啟程前往京城,少則二十天、多則一個月才回來。」
「在這一個月時間裡,靜香樓暫時閉門歇客。」
「你老老實實的待在周家,不要踏出半步。」
「乖乖等我回來。」
周友安一句一句的叮囑著,眼神緊緊地盯著宋靜書,臉上神色嚴肅,一看便不是與她開玩笑。
他二舅舅是當朝丞相,宋靜書也是知道的。
這幾個月中,關於周友安的一切,宋靜書也早已如數家珍。
聽周家下人說,往年高丞相的生辰,周友安都要在京城住上兩三個月才回來。
今年,許是因為擔心她,便會提早趕回來吧……
宋靜書心下不由有些發酸。
她穿越到這裡來,對於血脈至親的宋大平一家並沒有什麼感覺,反而是收留她、處處護著她幫著她的周友安,宋靜書心裡有著強烈的……不知道是親情,還是感激之情,亦或是其他情?
總之,聽到周友安說要離開這麼久的時間,宋靜書心下是不舍的。
「要去這麼久嗎?」
心下不舍,嘴上不由自主的就問出來了,臉上也情不自禁的帶著不舍之意。
周友安看著她的神情,只覺得心裡某一處,柔軟的不像話。
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,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宋靜書耳旁的碎發,沉聲說道,「我這幾個舅舅中,只有二舅舅是真心待我。」
「這一次,是我二舅舅五十大壽,於情於理我都該親自去祝壽。」
「每年二舅舅的生辰我從未落下,今年自然也不例外。不過你放心,我最多也就一個月便會回來。」
「好吧。」
宋靜書幽幽的嘆了一口氣,從周友安腿上下來,乖乖的坐回自己的凳子上,臉色為難,「我知道你是擔心我,怕你走了後會有人欺負我。」
「但是,靜香樓開張還沒有一個月呢,如今名氣好不容易打出去……不,就連名氣都還沒打出去,只是每日的顧客越來越多,在這樣關鍵的時刻,我怎麼能關門歇業呢?」
宋靜書搖了搖頭,鼓著腮幫子不情不願的說道,「要是眼下關門一個月,怕是靜香樓就要永久性的關門了。」
再說了,翠荷幾人也都把靜香樓當做自家的生意一般經營,盡心儘力、起早貪黑的,陪著她一起吃苦受累。
若是靜香樓關門一個月,翠荷幾人這一個月時間裡是要喝西北風嗎? 「我相信你的能力,你將靜香樓打理的這麼好,就算關門一個月,照樣能打理的極好。」
周友安的手又不老實了,再次掐了一把宋靜書的臉頰,笑著說道,「本少爺知道你的顧慮,你是在擔心他們幾人對吧?」
說著,周友安抬了抬下巴,看向翠荷幾人。
翠荷他們雖說垂著眼,但實則還是忍不住,偷偷地看這場愛情劇。
冷不丁見周友安的目光投了過來,幾人身子一僵,連忙坐直了身子,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。
「你放心,這個月的工錢本少爺替你給他們結了。這個月他們的工錢,比你給開的多拿兩倍,你覺得如何?」
周友安問道。
說起來,既不用自己掏銀子、他們幾人還都能好好的休息一個月,這筆生意只賺不虧……
宋靜書卻怎麼想都不情願。
她本就不是一個能閑的下來的人,如今既然靜香樓已經走上正軌了,就不能輕易的關門。
宋靜書已經習慣了,這起早貪黑、每日里忙碌充實的生活,冷不丁的讓她在周家攤屍一個月,她還真做不到!
見宋靜書仍舊臉色不情願,周友安無奈,繼續輕聲哄道,「不只是他們,你這個月的收入,本少爺也給你報出來,怎麼樣?」
一聽到銀子,宋靜書忍不住雙眼放光。
但轉眼間,又懨懨的垂下了頭。
真以為她當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財迷嗎?
她分明是個閑不下來的小財迷好不好!
「靜書,我沒有與你開玩笑。」
周友安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,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道,「你應當知道,自從你來了寧武鎮,招惹了多少人?」
「不說二爺,就說說高家那邊,你要如何自保?」
高家,在寧武鎮便是土皇帝般的存在。
當然了,也越不過周家去……只是,周友安一旦離開寧武鎮,莫說高家對宋靜書會怎麼樣,就說說周家的周丙,怕是都不會讓宋靜書好過。
對於周丙的尿性,周友安自然比誰都了解。
都說寧得罪君子,莫得罪小人。
高知縣倒也算是個正人君子,可高月娥與鄧氏、周丙與碧珠,這幾人不是妥妥的小人?
儘管宋靜書這心眼子比藕眼兒還多,但架不住敵人太多,周友安還是怕她吃虧,栽了跟頭。
「高家?」
宋靜書微微蹙眉,「既然高丞相是你二舅舅,不也就是高月娥的二伯父?」
「既然你明日就要啟程去京城的話,高家的人自然也都要一同去京城才對,我為何要擔心他們對我怎麼樣?」
周友安的擔心宋靜書自然明白。
若是周友安不在寧武鎮,高家當真要對她怎麼樣的話,宋靜書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,還真是招架不住。
可倘若高家的人也都要去京城,她還怕什麼?
怕周丙嗎?
怕碧珠嗎?
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和一個丫鬟罷了,如今宋靜書有了靜香樓傍身,大不了她不回周家去便是。
每日里住在靜香樓,難道還怕周丙或者碧珠找上門來對付她?
瞧著宋靜書有自己的想法,周友安無奈解釋道,「你小看了鄧氏與高月娥。」
對大舅母直接稱呼鄧氏,可見周友安對高月娥一家的怨恨,當真不淺。
「她們人雖不在寧武鎮,但她們的根還在寧武鎮。即使是離開了,對付你怕是也輕而易舉。」
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……
宋靜書臉色也有些嚴肅起來。
見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,周友安繼續勸阻道,「再者,宋大平一家若是繼續找上門來鬧事,你又該如何收場?」
他們到底是宋靜書的親人,難不成宋靜書一怒之下,還當真敢對他們動刀子嗎?
對於高月娥一家,若是惹惱了宋靜書,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倒也無可厚非,可宋大平一家……是宋靜書在這世上的血脈至親,當真惹急了她,她怕是也無可奈何。
更何況,宋大平一家擺明是認定宋靜書不敢將他們怎麼樣了,因此這段時日便一直住在寧武鎮的客棧上。
對於這事兒,周友安自然知曉。
他們一家簡直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,死死地黏著宋靜書。
這種無賴行徑,才是最令人難以解決的。
宋靜書陷入沉思,顯然是將周友安的話聽進去了。
半晌后,為了堅定自己好好做生意的決心,宋靜書咬牙說道,「只要他們還敢來,我就不客氣了!」
話是這麼說的,宋靜書自己也沒有底氣。
見周友安神色不渝,宋靜書咬著嘴唇,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,搖晃著他的胳膊,「周友安,我知道你是擔心我。」
「但是,要我將靜香樓關門一個月,我是真的做不到。」
說著,宋靜書就可憐巴巴的低下了頭。
周友安最是見不得她像條小貓似的委屈模樣,說白了就最是吃宋靜書裝可憐這一套!
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,「罷了。」
周友安伸出手,胡亂的在宋靜書額頭上搓了兩把,將她額前的頭髮撥弄的亂糟糟的,似乎心裡頭的鬱氣才稍微消散一些。
「既然你不願意關門,本少爺也無法強迫你。」
周友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眼中帶著明顯的擔憂之色,「你若是要經營靜香樓,我便將我身邊的暗衛留給你,到時候他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,你便不用再懼怕什麼。」
暗衛,當真是上一次跟著他們上街的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嗎?
宋靜書早就聽說過,暗衛是極其厲害的存在。
能成為暗衛,本身功夫卓越,一般人……乃至高手,可能都奈何不了暗衛。
暗衛如影隨形的跟在主人身邊,但一般情況下不會現身,只有主人有危險了才會挺身而出。
若是有暗衛的存在……那還真是夠炫酷的。
宋靜書如此想著,突然又替周友安擔心起來,「你把暗衛給我了,你自己怎麼辦?」
「此去京城路途遙遠不說,途中定是危險重生。京城裡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,就怕你會有危險,你還是將暗衛留在自己身邊吧。」
宋靜書擔憂的說道。
見她為自己擔心,周友安心下滿足,倏地露出了一道明媚的笑意來。 「不必擔心我。」
周友安眼中含笑,眼神緊緊地盯著宋靜書,「我身邊有兩名暗衛,到時候我前往京城會帶走一名。」
他也不是個傻子。
高家如今對他的態度,已經是明目張胆的覬覦。
此次前往京城,正如宋靜書所說,路途遙遠、途中危險重生,周友安早已有了打算。
這危險重生,換做是什麼土匪之類的,周友安自然不會擔心。
可若是這危險,來自於高月娥一家的話……
周友安神色嚴峻起來,眼中泛著冷凝的幽光,周身氣息也漸漸變得清冷,令宋靜書忍不住皺起了眉。
她不知道周友安此刻心裡想起了什麼。
但是只看周友安轉變如此之快的情緒,就知道他定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,趕緊安撫他,「周友安,你也不必擔心我!你也知道,我可不是吃素的,一般人不敢招惹我。」
「你要照顧好自己,不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嗎?我等你回來便是。」
宋靜書笑著說道。
等他回來……
因為這幾個字,周友安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,一陣酸楚過後便酥軟下去,看向宋靜書的眼神帶著不由自主的深情。
就在兩人「深情對視」時,有不長眼的人上門找事來了。
靜香樓的門被人拍的砰砰作響,門外傳來宋大平粗俗的叫罵聲,「開門!這青天白日的,將門關著是在裡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?!」
美好的氣氛瞬間就別打破。
宋靜書臉色一冷,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周友安,「瞧瞧,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。」
「周友安,怕是要讓你看笑話了!」
對於宋靜書的家人,周友安早已了解。
當初為了二兩銀子,就能將宋靜書賣給周丙作妾,這宋大平一家看來沒什麼事情做不出來。
周友安對她搖了搖頭,表示無妨。
「你還是上閣樓去等等吧,我先將他們打發走了再說。」
不等周友安拒絕,宋靜書已經將他推上了閣樓,然後抓過一旁的雞毛撣子,冷著臉去打開了門。
翠荷幾人也趕緊關上了廚房門,甚至在上面落了鎖,就怕劉氏與宋小文再進去搗亂。
隨後,幾人做好了全面應對,眼神戒備的盯著門口。
宋靜書剛開門,迎面就飛來一隻又丑又破的鞋子,好在她早有準備手裡拿著雞毛撣子,狠狠地一撣子就將臭鞋子拍了出去……臭鞋子順著被投擲出來的軌跡,又直直的飛回去了。
宋靜書方才力氣不小,這臭鞋子直直的被塞進了宋大平的嘴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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